匀岭

一一

我记得是去年冬天,成都很罕见的下了场雪。她到我这儿来找我。我出门耽搁了会儿,只好用50米冲刺的速度跑了800米的距离到地铁口接她,嘴上说是讨厌她老责备我迟到,其实是怕她在冷风中等久了。
我们慢慢走回家,没有打伞。极小的雪花落在头上,转眼便成了水珠。她坐下听我弹琴,身子渐渐靠在我身上,像睡着了。我把一些舒缓的曲子弹给她听,空气里有炉火刚灭后灰尘的气息,懒洋洋的,很温柔,像溪水旁刚冒出头的野花。

她过生日的时候我录了钢琴曲给她听。那个时候是夏天,琴房里及其闷热,我一待就是一下午,比参加比赛还紧张。刚让她听完后又赶紧偷偷摸摸删掉,小心翼翼的,生怕有什么东西溜走了。后来我听说她同她的小姐也讲起过这首曲子的故事。
直到现在我还会弹那首曲子。它很有名,不知道很久以后她偶然听见,还会不会记起她以前偷偷写信时被自己有点矫情的比喻成“苏黎世四月的阳光”的那个人。我也会有时想起,便突然觉得愿意弹一辈子的琴给她听。可惜我们生性内向,这样的话永远无法说出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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